奇萊平原上的巨大茄苳樹：撒奇萊雅族人的生命與毀滅之歌

從前從前，大地被大洪水淹沒了，只有一群孩子被一棵大茄苳樹救起，活了下來……   木神祭，與象徵「生命」的茄苳樹 據說，在很久很久以前，整個大地都被大洪水淹沒了，沒有人倖存，只剩下一群小朋友幸運地爬到一棵大茄苳樹上，倖存下來。 食，這群小朋友靠著漂在水上的麵包果、龍眼和檳榔維生； 衣，他們把茄苳樹的樹葉和樹皮做成衣服來保暖； 小朋友寂寞了，風吹過茄苳樹葉的沙啦沙啦聲響，是撫慰孩子們最好的安眠曲； 長大時，有飛來飛去的鳥兒與其他自然萬物成為他們的老師，教導他們與自然相處的道理……

 

終於有一天，大洪水退卻了。小朋友長大了，成為台灣某支原住民族的祖先 ── 這群小朋友，就是現在花蓮撒奇萊雅族人的祖先！ 從此，供給他們食物，讓他們的祖先得以存活下來的麵包樹、龍眼樹和檳榔樹，成為族人永遠的聖樹。 指引他們人生方向的鳥兒，成為族人占卜日常一切的依據。 而陪伴他們成長的茄苳樹，成為族人心目中的「木神」，成為族人心目中，象徵生命延續的符號；而每年夏天紀念茄苳樹的「木神祭」，也成為族裡青年的成年禮…… 每年 7 月舉辦的木神祭，除了是成年禮，也是為了紀念茄苳樹守護祖先；當天所有族人都要來到大茄苳樹錢祭拜，並由耆老教導年輕族人自己祖先的文化。現在撒奇萊雅族人最密集的花蓮市國福部落的名字 Copo’，其實是個阿美語名字；撒奇萊雅族人自己叫它 Sakor，正是「茄苳樹」的意思！ 在木神祭裡，茄苳樹，是撒奇萊雅族人永恆的生命象徵。   火神祭，與象徵「毀滅」的茄苳樹 然而象徵「生命」的茄苳樹，在撒奇萊雅族另一個最重要的年度祭典「火神祭」裡，卻是象徵了「毀滅」！ 1878 年，爆發「加禮宛戰役」，清軍入侵撒奇萊雅族人的土地，最後終於以火攻突破族人賴以保全的刺竹牆。 撒奇萊雅族人投降後，清軍將頭目古穆 ‧ 巴力克（Komod Pazik）綁在茄苳樹上凌遲，並且將一棵大茄苳樹幹剖成兩半，將頭目的夫人伊婕 ‧ 卡娜蕭（Icep Kanasaw）夾在中間，命令數十名清軍踩在樹幹上，活活將夫人夾死。為了殺雞儆猴，清軍命令阿美族在旁圍觀，目睹整個行刑過程。 為了紀念當初頭目與頭目夫人的犧牲，族人在 2007 年成功正名後，封古穆 ‧ 巴力克與伊婕 ‧ 卡娜蕭為「火神」和「火神太」，並在每年 10 月舉行火神祭，傳頌他們的壯烈犧牲，並提醒後輩別忘記過去。 而在火神祭裡，茄苳樹，卻成了撒奇萊雅族人百年前的滅族歷史證物。   沒人喜歡「毀滅」的象徵。但無論是毀滅或生命，茄苳樹都是撒奇萊雅族人文化與歷史裡的一部分，不是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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圖片來源：Tom as Hong'（CC Licensed）、pseudolapiz（CC Licensed）、Le Monde illustré（CC Licensed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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