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要我們踩著土地,真實而明確地感受著,我們是踩在、生活在土地上的孩子 —— 尤其對原住民族來說,土地更為重要。 「家」不變,只是越來越遙遠 [epq-quote align=”align-right”]母親在少女時代就被迫遷至初鹿,並以此為家、葬於斯,自己卻把嚮往的內本鹿當成家。[/epq-quote]我們唱著歌,跳起原舞,感覺到巴奈(Panai Kusui)不想錯過與原住民下一代的對話,她時不時來個無比爽朗的笑聲,就像她作的、唱的音樂一樣,令人深刻。那布(Nabu Husungan Istanda)也跟巴奈有一種相似的氣息,聽他說話時,總是能感受得到那種無奈,以及深深保護、眷戀著自己部落的感覺。 對於「家」的定義,那布說著從日本殖民統治時,他的母親在少女時代就被迫遷至初鹿,並以此為家、葬於斯,自己卻把嚮往的內本鹿當成家。 只是當戰後國民政府來台,原住民族土地不斷不斷地被限縮,他嚮往的「家」似乎更難回去了。 原以為蔡總統執政後在原住民族日的道歉,會是為權益已被損害的原住民族帶來一個大大的光景與希望,想不到族人對蔡政府的滿滿希望,卻在今(2017)年 2 月 14 日行政院原民會公佈《原住民族土地及部落範圍土地劃設辦法》草案後被扼殺了。 記憶深刻,那天那布拿著拐杖,唱著古調,即便身體不適,聲音卻仍是那麼地大聲,好像是在告訴遠在天邊、近在眼前,那總統府裡的蔡總統說:「即便我,甚至就算我走不動了,也能藉著歌聲唱出,表達出我的訴求。」 每顆來自土地的聲音 [caption id="" align="alignright" width="300"] Credit: Bonay Pilin[/caption] 我們剛到凱道時,看到他們棚子外有一些警察,馬躍(Mayaw Biho)笑笑地對我們說:「不要怕,他們是來保護我們的。」馬躍真是幽默裡藏著智慧的人。 只是當天空下起微微細雨,馬躍及凱道棚子區的朋友們怕我們淋濕,因而撐了簡易的帆布,沒想到大約 4、50 位警員卻因此朝我們走過來。一開始看到,其實心裡是微微嚇到,但我還是把目光放在那布身上,聽了他的分享與故事,就覺得我們是可以不過度慌張的。 或許多數的我們沒有空去全程陪同、幫忙凱道上的他們,但就像馬躍所說,還是會有來自各地的朋友寄送吃的、喝的,我們仍然可以給予支持與鼓勵。 同時很多部落裡的族人或許不知道自己的權益會受損,也不知道同為原住民的朋友到底在凱道上爭取什麼,這個時候就可以告訴他們 —— 蔡政府在道歉完後所應該卻沒有進一步、實質為原住民族所做的,都是我們所要爭取的。 在凱道棚子區外,我們彩繪了石頭,正如同土地的力量,每顆來自台灣各地的石頭,每個被賦予的訴求,都是一種鼓勵:鼓勵凱道上的朋友,鼓勵所有原住民族,鼓勵所有認真活在土地上的人們 —— 當然也更鼓勵著蔡政府、原民會主委,他們應更用心傾聽凱道上原住民朋友的聲音。 尤其夷將主委,身為原住民族運動的前輩,你應該是對原住民族土地更有感情、更細心呵護、更了解才對。 [epq-quote align=”align-right”]如今,凱道上的族人們還在等蔡政府,及原民會主委的回應。[/epq-quote]大概三年前,我與教會朋友參加了第一屆原住民族青年政治參與研習營,在營隊的三天你是那麼地令原住民朋友們尊敬、信任,也知道過去你是原民會主委時,該是細心呵護著族人土地。但這次當你推動《原住民族土地及部落範圍土地劃設辦法》時,有沒有真的傾聽族人的想法,把族人的想法、觀點考慮進去?當你在開攸關原住民族權益的會議時,許多原住民青年想要進去了解、表達自己的意見,卻被擋在大樓外,其中甚至還包括泰雅爾民族議會的議長,你的原運夥伴也都被擋在場外⋯⋯。 如今,凱道上的族人們還在等蔡政府,及原民會主委的回應。 若土地不再,我們還剩什麼可驕傲 主委下台是應該的,但在下台同時,也請你道歉,畢竟土地對原住民族來說太重要了,是我們採集、狩獵、補魚、盛典⋯⋯ 傳承文化,是我們所有賴以為生的一切。 我們不要回家的路是模糊的,我們要清楚明確、理所當然地走在回家的路上。 過去被侵害的歷史我們並沒有忘,現在被侵害的事實我們也絕對不會置之而不理。 身為原住民,你驕傲的是什麼? 如果土地不在了,你剩什麼可以驕傲? 延伸閱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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