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麼,換個說法:現代人在生活中,還需要深刻地認識自己嗎?而神話與現代、當代,與自我認識、自我超越,又有什麼關係? 原住民族,仍相信神話的民族 [epq-quote align=”align-right”]比起形容原住民族是沒有文字的民族,我倒寧願說,原住民族是還擁有神話,相信神話的民族。[/epq-quote]神話學大師坎伯會說,每個人尋找內在英雄的過程,就是回返神話、回返「我」的深處的行為;心理學大師榮格會說,探索神話會幫助我們發現意識之下豐富的心靈世界,那裡寶藏豐富,只是我們未曾挖掘。 因此,比起形容原住民族是沒有文字的民族,我倒寧願說,原住民族是還擁有神話,相信神話的民族。 從這一點來看今(2016)年 Pulima 藝術節登場的三檔展演,我們會發現,神話不但沒有被時代淘汰,反而持續以各種不同的形式與途徑發生作用,而傳統也因為藝術的想像力,一再翻新價值,創造時代的新潮。 無論是毛利當代舞團「文身 MOKO」從毛利人畫在臉上、身上的圖騰發想,喚醒舞者的身體動能,展開一則「我是誰?我能做什麼?」的舞蹈書寫;屏東三地門的蒂摩爾古薪舞集與紐西蘭黑色優雅舞團聯合製作,雙方舞者共同參與的《在一起 2 Gather》,試圖結合嘻哈、毛利人與太平洋島民的原住民舞蹈,混搭一種新肢體語彙;抑或冉而山劇場「結合神話傳說與行為藝術的肢體劇場」《Mayaw Kakalawan 星星 ── 颯旮啦旦老 Sakala-tamdaw》,都以各自的方式維繫著原住民的神話思維。 從大劇院回到部落的原舞者 以台灣現代劇場為中心回顧,時序上首推 90 年代成軍的原舞者,他們在原住民長期處於殖民體制、都市化的被支配地位,文化不得不一再經受斷裂的狀況下,親身跋涉到各部落,向耆老學習瀕臨消失危機的樂舞,記錄整理,然後經過舞台的轉化,登上大劇院舞台,賣力地唱,賣力地跳,為的就是宣告「文化未曾消失」;賽夏族 paSta’ay(矮靈祭)等等,經由原舞者與各部落的共同協力,陸續重現,回歸島嶼歷史之中(編按1)。 那是個人人渴望重新與土地連結,也是原住民還被稱為山胞,無法在身分證上使用族名的年代,原舞者所做的不僅是樂舞的再現,更是人文的修復。 阿道就是在那個原住民運動方興未艾的的時期,投入以樂舞復振文化的原舞者。在花東,許多曾經或仍持續的劇團與他有關,例如阿桑劇團、都蘭山劇團等,對許多原住民文化工作者來說,阿道一直以啟蒙者、精神導師的身分存在,雖然阿道並不以此自居。跨入原住民展演 20 年後,阿道回到太巴塱部落,與妻子阿緹蓉(做為畫家的名字)創立冉而山劇場。 [caption id="" align="aligncenter" width="1088"] 冉而山的表演者不為了扮演而存在,而是敞開真實的自己,邁向成而為人的道路 ── 而這正是行為藝術的本質。(圖片/冉而山劇場)[/caption] 冉而山,經由神話反芻最真實的自我 [epq-quote align=”align-right”]在冉而山的演出裡,台上的表演者不為了扮演而存在,而是敞開真實的自己,邁向成而為人的道路[/epq-quote]冉而山的來由是 Cilangasan,奇冉而山,這是太巴塱部落阿美族的聖山;在大洪水的神話中,族人便是爬上這座山,才躲過一劫。這座山,也是冉而山在創團的 2012 年與今年舉辦「成人劇場表演藝術研習營」,必定會請獵人引領所有團員、學員登爬的山。 冉而山的創作量不多,今年 Pulima 才要推出第三部新作。在冉而山的演出裡,台上的表演者不為了扮演而存在,而是敞開真實的自己(這正是行為藝術的本質),邁向成而為人的道路;每一次籌備新作的過程都耗費很長、很慢的時間,徒步走山,聆聽耆老講古,然後各自沉澱語言、身體的記憶與經驗,反芻出新的作品。 神話「兩兄弟的故事」是這一次的核心主題,大概講述有一對兄弟因為水十分混濁而未能取水,父親要他們取下把水弄濁的人的首級,兄弟聽命行事,沒想到最後取下的卻是父親的首級。至今,這則太巴塱阿美族的神話衍生了許多不同的詮釋,冉而山如何演繹?
- 賴柔蒨,〈我們朝未來前行,雙眼卻看著過去〉,《原視界》12期,2016年6月。
- 同註1。
- 賽夏族 paSta’ay(矮靈祭)從未中斷,作者原意應為透過原舞者與各部落的共同協力,讓賽夏族祭典神話重現於這座島嶼的每個人眼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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